第(2/3)页 聂江峰说着说着,眼圈红了,“我是个军人,我也是个父亲,我也从没办法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中走出来,我的心里也有些怨啊。 可当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,我觉得值了。 中国有千千万万个家庭把自己的孩子送上战场,人家的孩子也是爹娘生养的,难道我的孩子当兵,就不能流血牺牲了? 不是这个道理嘛! 我们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‘功臣’这两个字嘛!” 聂江峰一看就是标准的军人,不是很会说话,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,真情流露,句句出自肺腑,桌上的袍泽们无一不为之动容。 江弦听出这段话里,聂江峰用了不少雷神爷的原话。 可见他对《花环》这篇的印象有多深,《花环》这篇对他的影响有多大。 宴席很快开始,江弦显然是备受关注的焦点。 祁伯夷请他先说两句。 江弦推辞不过,只好端着酒杯起身。 “今天江某人沾了战士们的光,让部队的同志用这样一桌饭菜来招待。 《花环》这篇,没有南疆战士们的英勇决计是写不成的。 我这第一杯酒,便敬给南疆的烈士们吧。” 他哗啦一下,把杯中的酒倒在地上。 祁伯夷看向江弦的目光一变,原本的欣赏当中又多了几分敬意。 “敬战士们!” 他学着他的模样,豪迈的将酒倒在地上,其他人也照做。 酒过三巡,孔罗荪才提起文学馆的事。 祁伯夷没有回答他,而是看向江弦。 “江弦同志是怎么想的?” 江弦顿了顿,放下酒杯,“首长同志,建设一个文学馆的事情,对于中国文学来说意义非凡,文学作品总会随着时代失去颜色,就像是我这篇《高山下的花环》,今天有人读,未来还会有人读吗?多少年后,里这场战争兴许都有很多人不记得了。 但如果有一个文学馆就不一样,后人总是再能读到我这篇的,兴许就会因为这篇,去了解那场战争,回忆起那些烈士们的付出,烈士们的精神一代代传接下去。” 祁伯夷静静的听完他的话,抽了口烟:“之前我的想法的确是狭隘了。 这个事情,我可以批准” 孔罗荪见祁伯夷终于答应,一脸振奋的看向江弦。 这小子.真是立大功了! “不过。”祁伯夷又开口道。 孔罗荪正兴奋着,祁伯夷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,“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,我还有一个条件,非要江弦同志你同意才行。” “首长,你请讲。” “江弦同志,《花环》这篇里,靳开来这个同志你写的很好,他是个刺头,为人粗鄙,爱打报告、爱提意见,但是作战勇敢,对同志们够义气。 这样一个角色,怎么能因为砍甘蔗,就不给他一等功呢?” 祁伯夷说出自己的条件。 他希望江弦能给靳开来把这个一等功补上。 江弦又有些哭笑不得。 他没想到,祁伯夷也会和印刷厂的女工一样,提出修改靳开来结局的想法。 “江弦同志,靳开来心甘情愿的处于在最危险的职位,带着尖刀排为全连开路、炸毁了两个敌碉堡、坚守着无名高地消灭敌人。” 祁伯夷的语气中带着些恳求,“他战功赫赫,怎么能没有个妥当的好结局,我觉得这种程度的修改,并不会影响的震撼力。 我请求你,给靳开来补上一个一等功的荣誉,我相信,这对内容无伤大雅。 靳开来同志已经牺牲了,就让靳开来同志的遗孀从那痛彻心扉的巨恸中收获一丝慰藉吧。” “是啊!这对靳开来太不公平了!” “就改一改吧。” 桌上还有几人也开了口。 江弦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复。 一顿饭吃完,他坐着孔罗荪的车子一起从部队离开。 孔罗荪并未在修改靳开来结局一事上对江弦进行劝说,只是和他聊了聊东交民巷那边的办公环境。 他也知道,让一个作家去修改他们已完成的作品,这在很多作家心中是对文学的亵渎。 回到家里,江弦的酒意还未完全消散,他脱下外套,在厨房里打盆水洗一把脸。 第(2/3)页